“當你不知道把錢花到誰身上時，買芯片就對了。”

投資市場里流行著這樣一種說法。 從近期ChatGPT帶動的芯片投資熱潮就可見一斑，從手機電視等消費電子，到云計算AIGC等尖端技術，芯片無一不是其底層承載物，縱觀股票行情也能發現，臺積電、高通、聯發科等芯片行業巨頭都有著大批擁躉。

近日臺積電公布了2月的營收情況，和2022年同期相比有所下滑，截至3月24日，臺積電收盤價為95.09美元/股，股價離巔峰期也跌去一截。臺積電2022年財報顯示，日均凈利潤6.2億元的業績可稱傲人，財報釋出后股價應聲拉高，當日股價曾一度達到新高點105.88美元/股。

綜合最近的財報數據來看，缺少競爭對手的臺積電卻進入了下行周期。有觀點認為，對于周期股投資來說，買在周期見底時，賣在周期見頂時是最基礎的法則，然而現在3nm制程成本高昂，可見的需求又并不充足，臺積電投產比不一定能如它所愿，目前來看時間沒有站在臺積電這邊。

資深投資人許代之表示，購買臺積電的最佳時機早已過去，透過散戶們一窩蜂搶購的態勢，應該冷靜地看到它被過分高估的事實，在未來，臺積電勢必會緩慢下坡。

臺積電失去想象力？

不得不承認，在半導體芯片的領域，臺積電有著近乎壟斷的地位，但是與其地位不匹配的，卻是臺積電所暢想的未來已經沒有了想象力。

美國市場調查公司Gartner披露的2022年全球TOP 10半導體廠家的銷售額排名速報中，冠軍韓國三星電子年銷售額為656億美元，亞軍美國英特爾為584億美元，季軍韓國SK海力士為362億美元。

這份榜單里沒有把臺積電等代工廠計算在內，但已經能夠看出芯片賽道的特質之一，即馬太效應突出。 排名靠前的頭部企業坐擁海量資金，它們憑借已有資源持續鞏固優勢，從而獲得更多的訂單，吞下更大的蛋糕。

仔細看排名第三的SK海力士，它與三星的銷售額差距已經不小，而根據臺積電2022年報，臺積電去年一整年的銷售額是758.8億美元，約等于SK海力士的2.1倍。

就像大量投資者說的那樣，臺積電是半導體先進制程實力最強大的公司，沒有之一，除了三星以外，很難再找到其他可以與臺積電抗衡的玩家，想要反超更是不太可能。不過回歸文章開頭所說的觀點，缺少競爭者不代表臺積電沒有弱點，綜合最近一段時間的數據來看，臺積電已經進入下行周期。

按照臺積電2022年第四季度數據，12月時臺積電的銷售額為1925.6億新臺幣，環比下降13.5%，季度營收則是6255.32億新臺幣，環比增速放緩至2%。最新公布的營收數據顯示，臺積電2月合并營收約為1631.74億新臺幣，較1月減少了18.4%。許代之表示，這與全球消費電子需求出現明顯波動有關，尤其是智能手機這個大主顧的出貨量下滑，直接影響了上游半導體行業的生存狀況。

眾所周知，蘋果是臺積電的第一大客戶，2022年它給臺積電貢獻了5296.49億新臺幣，在總營收中的占比達到23%。但根據“半導體產業縱橫”援引的第三方報告，蘋果在統計時段內，出貨量與總量連續三周出現大幅下滑，隨后回歸正向增長的主要原因是受此前銷量不佳影響，采用降價策略刺激消費，而且盡管優惠力度不小，銷量漲幅也僅僅是提高1%而已。

代表著商務、高端的蘋果尚如此，其他手機品牌的日子不難想象。TMT行業研究員肖宇超說：“現在芯片需求比較高的行業只有汽車電子，但相比其他類型的芯片，汽車電子的制造門檻是比較低的，廠商沒必要為臺積電的咖位買單，臺積電在這個階段的競爭力會被明顯削弱。”

臺積電對此不是毫無準備，財報電話會上臺積電總裁魏哲家作出過回應，預測2023年半導體產業市場產出將下滑4%，晶圓代工產業則減少3%。壞消息是，臺積電還沒做好準備，過去常用的先進制程帶動凈利拉升這招，現在正逐漸失效。

數碼博主MebiuW指出：“臺積電的6/7nm工藝產能利用率在去年第三季度末就已跌至90%以下，隨著聯發科和AMD等多家客戶砍單，11月跌至60%，到3月末將不足40%；4/5nm工藝的跌勢也是逐月下滑變得更明顯，去年10月產能利用率還是100%，現在已跌至75%。”如此看來，臺積電的市值確實有被高估的嫌疑。

自殘式擴張影響力顯現

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和技術進步的不斷推進，臺積電陷入了一種自殘式擴張的困境。自殘式擴張是指企業為了迅速擴大規模而采取的過度投資和過度擴張行為，這種行為可能會讓企業短期內看起來非常成功，但卻會使企業陷入長期的困境。

近年來，臺積電不斷加大投資力度，并計劃在未來數年內投資數百億美元用于新建廠房和購置設備。同時，臺積電還計劃在美國、歐洲等地建立新的生產基地，以滿足客戶需求。盡管臺積電一直致力于技術創新和研發，但在某些領域的技術水平已經落后于競爭對手。

例如，在7nm工藝上，三星、英特爾等公司已經實現了量產，而臺積電仍處于試產階段，這使得一些客戶開始尋找其他代工廠商。

隨著市場競爭的加劇，一些高級工程師和技術人員開始離開臺積電，加入其他半導體公司或創業。這使得臺積電在技術創新和研發方面面臨更大的挑戰。臺積電的自殘式擴張有很多原因，自殘式擴張是指企業為了追求短期利益而不斷擴張，導致資源過度消耗，最終造成企業長期發展受阻的一種發展模式。

臺積電之所以會陷入這種狀態，原因有以下幾點：

半導體產業的研發費用非常高昂，而臺積電一直以來都以高研發投入聞名。為了保持技術領先地位，臺積電不得不不斷投入資金進行研發。但是，隨著研發技術的不斷提升，研發投入也在不斷增加，這會對臺積電的財務狀況造成很大壓力。近年來，臺積電不斷擴大生產規模，不斷建設新工廠。但是，這種擴張方式存在一定的風險，一旦出現市場變化，新工廠可能會變成負擔。

而目前，臺積電對新廠的過度依賴已經成為了其擴張方式的主要特點。

半導體市場的變化非常快速，而臺積電的生產周期非常長，因此臺積電很難做到對市場的敏銳應對。一旦市場出現變化，臺積電的生產能力可能會成為負擔。自殘式擴張可能會給臺積電帶來很嚴重的影響。

自殘式擴張需要不斷投入資金，而這些資金需要從企業的利潤中得到支撐。如果企業沒有足夠的利潤來支撐這種擴張，就會陷入資金壓力過大的局面。

自殘式擴張需要不斷引進新技術，這樣才能滿足市場的需求。但是，新技術的引進也伴隨著技術風險。如果新技術并沒有得到市場的認可，那么就可能會給企業帶來損失。自殘式擴張會讓企業承擔更大的市場風險。如果市場發生波動，企業的擴張計劃可能會受到影響，甚至被迫放緩或中止。自殘式擴張需要大量的人才來支撐，但是企業的擴張可能會給員工帶來更大的工作壓力。

如果員工感到過于勞累或者無法得到合理的薪酬和待遇，就可能會選擇離開企業，給企業的發展帶來負面影響。

自殘式擴張需要企業擁有足夠的管理能力來掌控企業的發展。但是，隨著企業的規模增加，管理難度也會隨之增加。如果企業管理能力不足，就可能導致企業管理風險增加，影響企業的發展。在過去幾年中，半導體行業的技術發展非常迅速，許多競爭對手也在積極投資研發，尤其是在人工智能和物聯網等領域。

如果臺積電沒有跟上技術的發展，就可能會失去市場競爭力。


臺積電至少還有十年

過去，由于不同世代的制程，能在相同電壓下驅動更多電晶體，得以繳出更好性能成績。不過，林本堅指出，從10納米以下開始的制程節點，包含3 / 5 / 7納米等，已不是在指實際芯片面積大小，而是能否做到該尺寸所應發揮的效能。

林本堅比喻：就像我們買汽車，以前2,000cc的汽車真的就是那么大；現在不同，你買2,000cc指的是這輛車能發揮同等級的性能。這位身經百戰的微縮大將指出，如今芯片即使面積只縮小一些，若表現（performance）能增加1倍，也許快上50％，再稍微便宜一點，對客戶來說仍然是賺到，「“只要user（使用者）愿意買，那你的下一代又到了。”

摩爾定律的重點已不在于尺寸，而是芯片表現能否更強、更快，也就是林本堅口中的“Moore's Law of Economy”。臺積電董事長劉德音曾在公開場合中指出，若要兼顧凈零碳排和高算力表現，先進制程和3D IC先進封裝將是2大關鍵。

林本堅表示，從這個觀點來看，摩爾定律的延續還不會停止。他認為，性能改進的過程能不斷延伸，人類也會不斷做出新的東西，你聽到的2納米、1.4納米，就是Moore's Law of Economy。

曾經有臺積電的研發主管到清大半導體研究學院進行分享，指出臺積電內部目前看到的半導體roadmap（路徑圖）至少還有十年，當然不是十年后臺積電就會關門，即使不微縮，臺積電還是很有價值，因為半導體的需求愈來愈多。

那么，芯片的微縮是否已走到終點呢？，林本堅認為：沒有停，但要繼續微縮也非常難，還會很貴。他表示，臺積電這十年將耗費龐大的人力、財力全力發展，那我們就是先幫他們看看方向，讓臺積電邊走邊描繪，繼續下一個3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