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土（Rare earth）是元素周期表中的鑭系元素和鈧、釔共十七種金屬元素的總稱。自然界中有250種稀土礦。這些元素在自然界中含量相對較低，故稱為“稀土”。稀土元素具有許多獨特的物理和化學特性，廣泛應用于磁性材料、催化劑、光學玻璃等領域。

12月21日，中國商務部、科技部聯合公布了《中國禁止出口限制出口技術目錄》。本次《目錄》修訂中，稀土成為全球關注的重點，其中，“稀土的采礦、選礦、冶煉技術”屬于有色金屬冶金技術，為此次《目錄》新增表述。

稀土，特別是用于電動汽車和半導體行業的稀土，已成為未來十數年全球經濟增長與技術發展的關鍵資源，全球各國特別是發達國家對稀土需求很大，擁有稀土儲備的國家則出臺各種政策，形成了事實上的全球稀土資源的大戰。本文首先介紹全球稀土的分布和儲備情況，然后對各國在稀土以及與之對應的領域的發展和政策做分析。

全球稀土儲量及產量分布

根據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公布的數據完整版，2022年全球稀土資源總儲量約為1.3億噸，其中：

中國儲量為4400萬噸，占比約35.0%，排名第一；

越南儲量2200萬噸，占比約為17.5%，排名第二；

巴西和俄羅斯儲量均為2100萬噸，占比16.7%，并列第三第四；

澳大利亞儲量420萬噸，占比3.3%，排名第五；

美國儲量230萬噸，占比1.8%，排名第六；

前四大稀土資源持有國資源儲量合計占比超過全球總儲量的85%，資源分布集中度較高。

完整的世界稀土儲量和2020-2022年產量如下表：

2022年，中國稀土產量占全球近68%，遠超其他國家；

美國產量43000噸，占13.8%，排名第二；

澳大利亞和印度產量18000噸，并列第三第四；

緬甸產量12000噸，排名第五。

越南作為第二大稀土儲量國，2022年產量僅4300噸，占全球產量的1.38%，排名第六。

俄羅斯作為全球第三大儲量國，2022年產量僅2600噸，占全球產量0.84%，排名第七。

盡管中國近幾年的稀土產量逐年增長，但其實除2022年外，2020,2021在全球的產量占比中已經下降到50%左右（詳細的2014-2022年中國稀土產量及世界占比見后面的數據和分析）。

下面是各國或地區的詳細情況及相關政策。

越南：儲量大，產量開始飆升

越南擁有世界第二大稀土儲量：2200萬噸，僅次于中國。USGS表示，越南的稀土產量從2021年的400噸躍升至2022年的4300噸，增長超過10倍。

9月10日，美國總統拜登訪問越南期間宣布，將與越南加強技術合作，支持越南量化其稀土元素資源和經濟潛力的努力，吸引優質投資以促進該國稀土元素行業的綜合發展。

而在今年7月，越南副總理陳紅河簽署了一項政府計劃。該計劃稱，北部省份萊州、老街和安沛的九個稀土礦的開采將有助于提高產量。

同時，該文件顯示，越南將在2030年后開發三到四個新礦，目標是到2050年將其稀土原料產量提高到211萬噸。

另外，根據該計劃，越南將考慮出口部分精煉稀土。并指出，只有擁有現代環保技術的礦業公司才能獲得采礦和加工許可，但沒有詳細說明。除了采礦，該國表示還將尋求投資稀土精煉設施，目標是到2030年每年生產2-6萬噸稀土氧化物(REO)，到2050年REO的年產量將提高到4 -8萬噸。

這也意味著越南希望在稀土這一國際戰略材料市場上發揮重要作用。而美國、歐洲、日本、韓國等國家和地區，也在全球范圍內尋求可替代市場。而越南也正是看到這一市場機遇，加大了與上述國家和地區的合作。

不過，從2022年越南的產量數據來看，其產量排名暫時尚未進入全球前列。而緬甸的產量達到12000噸，排名第五。

俄羅斯：儲量大，產量不匹配

俄羅斯與巴西式并列第三的稀土儲量國，儲量均為2100萬噸。

俄羅斯的稀土主要分布在西伯利亞地區，其中包括赫爾松、阿拉斯加和烏拉爾山山脈等地。

俄羅斯2021年的稀土產量為2700噸，2022年的稀土產量為2600噸，低于儲量相當的越南。

俄羅斯政府對稀土資源有著重視和開發的態度，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和計劃來保護和利用稀土資源。例如：

2019年，俄羅斯發布了《關于促進稀土產業發展的指導意見》，提出了到2030年實現稀土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達到10%的目標。

2020年，俄羅斯制定了《關于加強稀土資源管理和開發利用工作的指導意見》，計劃投資15億美元，提出了到2030年實現稀土資源開發利用率達到50%以上的目標。

2021年，俄羅斯與中國簽署了《關于加強雙邊合作在稀土領域的諒解備忘錄》，旨在推動雙方在稀土土研究、生產、加工、貿易等方面開展更深入、更廣泛、更高水平的合作。

俄烏沖突爆發之后，俄羅斯向美國和歐洲的稀土供應引發擔憂。

巴西：儲量大，產量很小

巴西和俄羅斯并列第三大稀土儲量國，儲量均為2100萬噸，占全球稀土資源總總儲量約16.7%。巴西在2021年還發現了一個價值84億美元的稀土礦床，但開發有限。

但巴西并不是稀土生產大國，2021年的產量僅有500噸，2022年的產量僅有80噸。

巴西政府對于稀土行業沒有制定明確的政策和法規，也沒有建立稀土商業和國家家儲備。

印度：儲量較大，產量開始飆升

印度的稀土儲量是690萬噸，排名第五，占比5.5%。2021年的產量為2900噸，2022年的產量為1.8萬噸，大幅增長620%。盡管產量依然較少，但印度的稀土行業潛力很大，其海濱砂礦床是稀土的主要來源。印度的海濱砂礦床占全球的近35%。

印度原子能部在2022年12月發布了一份名為《稀土資源與產業發展報告》的文件，詳細介紹了該國在稀土領域的現現狀和未來規劃。

印度目前只有兩個稀土土礦床開采運營，分別位于馬哈拉施特拉邦和安得拉邦。這兩個個礦床主要產生了鑭系和鈰系兩種稀土元素。同時還擁有豐富的稀土資源，包括釔系、鈷系、銻系、鈰系、鑭系、鉛系等多種稀土元素。這些資源主要分布在沿海地區和內陸地區。

印度計劃在未來十年內建立一個完整的稀土產業鏈，從開采到加工再到出口。并制定了一系列政策和法規，以促進稀土行業的發展和規范。

印度還計劃利用其豐富的清潔能源資源，如太陽能、風能等，來提高其稀土生產效率和降低環境污染。

澳大利亞：儲量產量均較大

澳大利亞的稀土儲量是420萬噸，占比3.3%。

澳大利亞是全球第六大稀土儲量國，同時也是全球第四大稀土生產國，2007年才開始采掘稀土，2021年的產量為2.2萬噸，2022年的產量降到1.8萬噸，不過未來預計將持續增產。

澳大利亞是全球最大的鋰生產國、第二大鈷生產國及第四大稀土生產國。

澳大利亞政府一直把重點放在增加關鍵礦產資源儲量方面，報告顯示2020年有所增長。其中，稀土資源量增長了4%，鋰增長8%，釩增長23%，鉑族金屬增長185%。澳大利亞還承諾向關鍵礦物加速器倡議投入2億澳元。其中將在三年內投入5000萬澳元，建立虛擬的國家關鍵礦產研發中心。

Lynas Corp（ASX:LYC, OTC Pink:LYSCF）是全球最大的非中國稀土供應商，公司目前經營位于澳大利亞的Mount Weld礦以及選礦廠，同時經營一家位于馬來西亞的稀土精煉和加工廠。

馬來西亞：儲量很小，但非常重視

馬來西亞的稀土儲量僅占世界很小一部分，估計3萬噸。

但馬來西亞作為東南亞最重要的半導體生產基地之一，對稀土非常重視。

2023年9月11日，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易卜拉欣表示，馬來西亞將制定一項禁止稀土原材料出口的政策，以免這類戰略資源遭無限制的開采及出口而流失。

安瓦爾補充表示，政府將支持馬來西亞稀土產業的發展，禁令將“保證國家獲得最大回報”，但他沒有透露提議的禁令何時生效。但他提到，到2025年，稀土產業預計將為馬來西亞國內生產總值(GDP)貢獻95億林吉特(約合20億美元)，并創造近7000個就業機會。

據悉，馬來西亞政府將制定稀土元素資源詳細測繪圖，并發展結合上中下游一體化的綜合商業模式，以維持馬來西亞的稀土價值鏈。

此舉適逢全球尋求稀土多元化供應之際，可能會增加中國在稀土領域的競爭優勢，并促進中國與其他國家在稀土供應鏈上的合作。同時，這也可能會給中國帶來更多的挑戰和壓力，在稀土市場上保持自主供應和安全生產。

今年2月，馬來西亞監管機構批準了澳大利亞萊納斯集團馬來西亞分公司的經營許可證續期，但未解除7月1日后禁止其進口和加工稀土精礦的條件。這遭到了萊納斯的抗議，其申請取消這些條件，因為這些條件“與萊納斯最初決定在馬來西亞投資的條件存在重大差異”。

不過，這家澳大利亞稀土巨頭近些年來一直遭到馬來西亞民眾與政府的共同抵制，陷入極大的被動。馬來西亞方面指控稱，萊納斯沒有在馬來西亞實施最佳環境保護舉措，在氣體排放、廢水排放和臨時廢料處置方面沒有按照國際標準操作。此外，萊納斯沒有具體的廢物處理系統，尤其在輻射廢料處置方面長期幾無建樹。

美國：儲量較少，產量第二

美國的稀土儲量為230萬噸，僅占全球總儲量的1.8%，但是卻是全球第二大稀土生產國，2022年的產量達到4.3萬噸。

美國主要依賴于加利福尼亞州的Mountain Passs礦場進行稀土開采和加工。

美國對于稀土資源的重視源于其在軍事、電子和新能源等領域的需求。美國認為中國對于稀土資源的控制和出口給其他國家構成了安全風險、。因此，美國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減少對中國稀土的過度依賴，包括：

2021年2月，美國總統拜登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審查美國稀土、醫醫療器器械、電電腦芯片及其他關鍵資源供應鏈的缺陷。

2021年3月，美國能源部宣布了一項規模為3000萬美元的計劃，，研究和建立國內的稀土及電池金屬（諸如鈷和鋰）供應鏈。

2021年7月，美國財長耶倫表示，要擺擺脫對中國稀土的過度依賴，不許中國通過低價出口或限制出口來影響美國經濟。

2021年8月，美國商務部宣布了一項新規定，禁止使用來自中國或其他高風險來源地區（如朝朝鮮、伊朗等）的稀土產品。

歐盟：嚴重依賴外面的世界

如果不算俄羅斯，歐盟各國的稀土儲量和產量幾乎都為零。

而歐盟是發達國家共同體，對新能源電動車以及半導體的需求非常大，僅次于美國和中國。

因此，歐盟對稀土是既愛又恨，以往能源主要依賴俄羅斯，現在不得不尋找美國輸入，而稀土卻只能依賴其他地區的國家。

可以想象，歐盟未來在這兩方面的發展和政策的制定不得不慎重考慮資源問題。

中國：提高稀土產量以支持電動汽車產業發展

中國的稀土儲量是4400萬噸，全球占比35%，遠超其他國家。

中國是全球稀土儲量最高的國家，同時也是全球最大的稀土生產國，2020年的產量14萬噸，2021年的產量達16.8萬噸，2022年的產量達21萬噸。2016年，中國宣布將通過建立稀土的商業和國家儲備來提高國內的儲量。過去10年，中國大力整頓稀土行業，關停非法或環保不合規的稀土礦，同時限制生產和出口。不過，中國在稀土元素生產和儲量上的主導地位過去也曾帶來的不小的問題，2010年中國曾削減出口，導致稀土價格暴漲，形成市場哄搶。

2023年，中國的稀土金屬生產配額提高了14%，達到24萬噸，以支持其蓬勃發展的電動汽車產業。9月25日，中國工業和信息化部和自然資源部發布了“2023年第二批稀土開采、冶煉分離總量控制指標”的通知，其中提到，2023年第二批稀土開采、冶煉分離總量控制指標分別為12萬噸、11.5萬噸。

2023年前兩批合計稀土開采、冶煉分離總量控制指標分別為24萬噸、23萬噸。2023年設有預留指標，全年指標數量將綜合考慮市場需求變化和各稀土集團指標執行情況等因素最終確定。

工信部指出，稀土是國家實行生產總量控制管理的產品，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無指標和超指標生產。

稀土元素在新能源汽車的電動機、電池和控制系統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據報道，最新的配額擴大意味著自2018年以來，中國稀土產量將再次持續增長。中國在2022年生產了700萬輛新能源汽車，產量排名全球第一。目標是進一步增加國內銷售和出口，從而提高對稀土穩定供應的需求。

下面是2014-2022年中國與世界稀土的產量情況（萬噸）：

年份	中國稀土產量	全球稀土產量	中國占比
2014	10.5	12.3	85.4%
2015	10.5	13.0	80.8%
2016	10.5	12.9	81.4%
2017	10.5	13.2	79.5%
2018	12.0	19.0	63.2%
2019	13.2	22.0	60.0%
2020	14.0	24.0	58.3%
2021	16.8	29.0	57.9%
2022	21.0	30.0	70.0%

盡管中國的稀土產量逐年提升，從2017年開始，到2021年，在全球稀土產量的占比中逐漸減少。可能由于中國的新能源電動車需求越來越高，2022年稀土產量增長25%，在全球產量的占比也提升到70%，接近2017年的水平。2023年更將達到24萬噸，預計在全球產量的占比將達到80%左右。

但此時，中國的稀土不再主要是出口，而是出于自身的需要。

蒙古：儲量大，開發難

談到中國稀土在全球的地位，不得不提起蒙古。

曾有報道稱：“根據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數據，蒙古國稀土儲量為3,100萬噸，占全球稀土總儲量約18%，世界排名第二……”

但是，筆者在USGS官網上并沒有找到蒙古的稀土儲量數據，包括本文開頭引用的USGS最新的2021,2022,2023年的全球稀土儲量及產量數據，均沒有出現蒙古的影子。

來源：USGS，2023 rare earths（2023年統計儲量和2022,2021的產量）

不過，蒙古有一定的稀土儲量，這個是可以肯定的。據報道，蒙古國稀土礦分布廣泛，西北部的烏布蘇省，北部的庫蘇古爾省，與中國接壤的東戈壁省發現了大片的稀土礦，可開發稀土礦區多達260處。

2023年6月，美國和蒙古簽署諒解備忘錄，雙方表示將在稀土等關鍵礦產方面進行合作。

8月，蒙古國總理奧云-額爾德尼訪問華盛頓時表示，“我們討論了在開采稀土、包括銅在內的關鍵礦物方面的潛在合作”。

有人認為，蒙美稀土合作可能會削弱中國稀土產業。然而深入分析發現，目前不太可能。

蒙古即使與美國在稀土領域合作，至少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

第一，蒙古是內陸國家，沒有出海口，對外貿易依靠中俄兩國的港口。用航空運輸稀土代價太大，也需要經過中俄領空；

第二，蒙古技術落后，稀土開采技術與提煉技術，大部分都掌握在中國手中。

同時，與越南一樣，蒙古當前缺乏關鍵基礎設施，包括運輸重型機械的道路和可靠的電力。

鎵鍺與石墨出口“風波”

2023年，中國對重要的鎵鍺和石墨進行了出口管制。

鎵鍺出口管制

7月3日，根據商務部的最新消息，中國以維護國家安全和利益為目的，經過國務院批準，決定自8月1日起，對鎵和鍺兩種關鍵稀土金屬實行出口管制。這一決定基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出口管制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對外貿易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法》等法律法規的規定。

盡管鎵、鍺不屬于稀土，但它們是半導體應用中非常重要的材料。

鎵（Gallium）是戰略性礦產家族成員之一。鎵的工業用途包含制造半導體氮化鎵、砷化鎵、磷化鎵、鍺半導體摻雜元；純鎵及低熔合金可作核反應的熱交換介質；高溫溫度計的填充料；有機反應中作二酯化的催化劑。

鍺（Germanium）是一種化學元素，它具備多方面的特殊性質，在半導體、航空航天測控、核物理探測、光纖通訊、紅外光學、太陽能電池、化學催化劑、生物醫學等領域都有廣泛而重要的應用，是一種重要的戰略資源。在電子工業中，在合金預處理中，在光學工業上，還可以作為催化劑。

根據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數據，中國的鎵儲量占全球68%左右，但從產量來看，中國的鎵產量占全球鎵產量比重超過90%。全球已探明的鍺儲量為8600噸，美國、中國分別擁有45%和41%，但近10年，中國累計供應了全球68.5%的鍺。

自從中國決定對鎵和鍺相關物項實施出口管制并于8月1日實施以來，最新數據顯示，整個8月份中國的鎵和鍺出口量降至零。

在9月21日的新聞發布會上，商務部新聞發言人何亞東表示，管制政策正式實施以來，商務部陸續收到企業關于出口鎵、鍺相關物項的許可申請。他透露，目前，經依法依規審核，已批準了符合規定的若干出口申請，有關企業已獲得兩用物項出口許可證。商務部將繼續依照法定程序對其他許可申請進行審核，并作出許可決定。

9月22日，美國副國務卿費爾南德斯在新聞發布會上表示，中國在原材料加工等領域發揮著重要作用，尤其是在電動車電池制造等領域，中國依然是美國的“重要合作伙伴”，美國無法將中國排除在礦產供應鏈之外。

最近，美國宣布，五角大樓已經采取措施，增加國內鍺和鎵的開采和加工，同時展開廢品回收提純鎵和鍺再利用的工作。大宗商品巨頭托克旗下Nyrstar正考慮在美國田納西州的鋅煉廠投資1.5億美元，建造一個鍺和鎵的回收和加工設施；剛果民主共和國（DRC）和俄羅斯的礦業公司正在尋求增加鍺的產量以滿足需求等等。此外，加拿大公司Neo Performance Materials、美國Indium和比利時公司Umicore均有鎵、鍺回收業務。

供應鏈咨詢公司Resilinc分析指出，中國發布出口管制以來，鎵、鍺產業鏈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受影響的供應商達200家，受影響產品超過12000種，受影響的生產基地約為4400個，受影響的零部件總數超過22萬個；供應鏈平均恢復時間為5周，最壞情況下恢復時間需要365周；影響了約320億美元的銷售收入。

盡管在中國之外的一些地區也具有生產鍺和鎵的能力，但是可能無法在短期內迅速提高產量，成本方面也無法與中國產品媲美。并且因為污染問題，當地的環境、環保法規也限制了相關礦產的開采、加工和進一步擴產。

預計鎵、鍺供應限制受影響最嚴重的行業包括半導體、汽車和國防工業。具體而言，它們將面臨生產成本增加，因為鍺和鎵將出現短缺和更高的成本。Resilinc指出，未來可能受影響的企業包括所有EMS供應商（電子制造服務商）和半導體制造商，包括臺積電、富士康、捷普、天弘、格芯、三星（代工業務）、臺灣表面黏著科技、緯創、偉創力、德州儀器、弗萊伯格復合材料、意法半導體、Coherent、Wolfspeed等。全球最大的鎵采購商弗萊伯格復合材料在7月中旬就曾表示出口管制已導致客戶瘋狂囤積該公司使用鎵金屬生產的特種半導體晶圓。

石墨出口管制

10月20日，中國商務部、海關總署聯合發布《關于優化調整石墨物項臨時出口管制措施的公告》，要求對相關物項未經許可，不得出口。根據公告，自2023年12月1日起正式實施出口管制。管制的物項主要有兩項，一是高純度（純度>99.9%）、高強度（抗折強度>30Mpa）、高密度（密度>1.73克/立方厘米）的人造石墨材料及其制品，二是天然鱗片石墨及其制品（包含球化石墨、膨脹石墨等）。同時，取消對爐用碳電極等5種主要用于鋼鐵、冶金、化工等國民經濟基礎工業的低敏感石墨物項的臨時管制。

石墨是一種常見的非金屬元素，不屬于稀土范圍。它是原子晶體、金屬晶體和分子晶體之間的一種過渡型晶體。石墨主要被應用于實體材料的制造及電極等領域。

高純度石墨在半導體工業中（即制造半導體材料）有多方面用途，同時石墨也是電動汽車用鋰電池負極的關鍵材料。

石墨是電動汽車鋰電池負極的關鍵材料，它負責在充放電過程中存儲和釋放電子。由于其天然的特性，不僅可以滿足電動汽車電池的電壓要求，還可以滿足固定式電池的電壓要求。

中國擁有幾乎所有的石墨加工產業鏈，在供應鏈的每個階段都占據主導地位。

近30年來中國石墨產量一直位居世界第一。根據美國地質調查局，2022年全球石墨儲量總計約3.3億噸，中國的天然石墨儲量為5200萬噸，占全球天然石墨儲量15.76%。而2022年全球天然石墨產量共130萬噸左右，其中中國天然石墨產量為85萬噸，占全球總產量的65.38%。

12月14日，商務部召開例行新聞發布會。商務部新聞發言人束玨婷在會上介紹，已批準符合石墨物項臨時出口管制措施的若干申請。

不過當問到是否有收到相關企業的出口申請以及是否批準簽發相關許可證時，束玨婷表示，自12月1日優化調整石墨物項臨時出口管制措施正式實施以來，陸續收到了相關企業的出口申請。經依法依規審核，已批準了若干符合規定的申請。商務部將繼續依法依規對企業許可申請進行審核并作出決定。

Counterpoint認為：除中國外，其他國家和地區也在實施石墨出口管制。石墨在工業領域應用廣泛，需求不斷增長。由于供需不平衡，未來石墨的價格將繼續上漲，其中俄羅斯作為石墨主要供應國之一，當地石墨價格也將上漲。高敏感石墨是一種高性能材料，被廣泛應用于半導體、汽車、航空航天、電池制造以及化工行業。不過，中國此次出口管制并非全面禁止，在之前的臨時管制期內沒有對行業產生重大影響。

結語

全球稀土以及鎵鍺與石墨的出口管制，其實也是現代資源與技術發展，特別是汽車與半導體的發展之爭。

美國是全球科技最發達的國家，對稀土和鎵鍺以及石墨的需求非常大，然而，其儲量較小；

俄羅斯由于技術和開采問題，產量一直不大；

印度儲量較大，盡管產量自2022年開始飆升，但一樣由于開采技術問題，產量無法短時間跟上；

澳大利亞是一個純粹的儲量和產量都較大的國家；

馬來西亞屬于東南亞重要的半導體生產國，稀土儲量和產量可以忽略，但對稀土的需求非常重視；

越南擁有第二大稀土儲量，產量卻不大，盡管去年開始大幅飆升，但要達到中國的產量，無論是開采、加工、交通等一系列環節都不可能在短時期內跟上。最近中越關系升級，根據聯合聲明，雙方將推動中越跨境標準軌鐵路聯通，研究推進越南老街－河內－海防標準軌鐵路建設，適時開展同登－河內、芒街－下龍－海防標準軌鐵路研究。該鐵路計劃將從中國云南的昆明延伸到越南第三大城市海防，并穿過越南最大的稀土礦藏地區。對于未來越來的稀土開發將帶來更多的發展空間；

然而，最富戲劇性的是，歐盟似乎游離在稀土之外，但其發展又不得不依賴這些稀有的資源。

盡管中國是稀土和鎵鍺石墨最大的儲量和產量國，但也是需求大國。

稀土方面，按照中國的開采速度，平均下來可能在200年內采完，但隨著科技的飛速發展，特別是對外太空的探索，稀土的需求將會越來越大，未來可能在100年內開采完畢。

好在，中國在登月中，取回了月球稀土樣本，未來，全球的稀土之爭或許會轉移到月球之上，那將是一場宇宙星際資源之爭。